淩東海將李春榮和陳賢發生的事情都給講給淩煊聽，一邊直搖頭：“真沒想到這個陳賢竟然如此膽大包天，做些這種齷齪的事情來。”

淩煊只覺得不可思議，“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？”

“這就要問陳賢了，喝醉了藏在後山，結果傻二姑將我跟你娘喊上山，我們就看到那不堪的一幕。說起來，還虧得有馮秀昭。要不是她機智果斷，直接用石頭砸暈了陳賢，恐怕李春榮現在的情況會更糟。”

“怎麽昭兒也在？”淩煊又是一驚，無心吃飯。

淩東海反應過來後，咳了咳，略有尷尬：“這我也不知道，反正當時就是挺緊急的，然後馮秀昭救了李春榮，再後來……好了，我也不多說了，反正事情就是這樣的。以後我們都不會再逼你了，婚事的事等你春試完以後再說吧。”

淩薛氏端了碗菜出來，“也幸好你一直不同意這門婚事，否則今日可是要禍及咱們淩家。”

淩東海沖妻子搖搖頭，示意她別說了。

淩煊也不知道要說什麽，關於李春榮他只覺得可惜，雖然他不願娶她，便這並不代表她不是個好姑娘。只可惜了命運，讓她有此遭遇。

而關於馮秀昭，他更多的是擔心。李家一向針對馮家，難保證李家不會拿這件事做文章。

心裏有了擔憂，他吃完飯就進房間看書去了。天黑得很快，仿佛只眨了個眼，窗外的光明已經被黑夜吞噬。

他想見到馮秀昭。

這個想法一旦茲生就越來越強烈，抓心撓肺的折磨著他。

終於，他再也坐不住，趁著深秋並不夠亮的月光，一口氣跑到馮家院墻外。他第一次沒能跳到墻上，站在墻下突然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。

他在幹什麽？

見她？他可以不考慮自己，卻忘了考慮馮秀昭。那日在街上，他們盯見時馮秀昭並沒跟他打過招呼，可見，來自父母或是家庭的壓力壓在她心上有多大。

而他，竟然為了滿足自己的願望，冒然來這裏找她。

萬萬不能！

……

李春榮的事不知道怎麽的傳到桂城，大多人當作是個茶餘飯後的笑話，但是這事竟然也在菜市場傳開，而且大家都知道事主的父親是肉鋪第一家李屠夫。

跟過的婦人對李四坤投去嫌惡的眼神，有些婦人直接嘲笑都不掩飾。

“一個屠夫，估計也養不出好女兒。可憐了投胎的魂，不長眼。”

“就是，這種不要臉的女兒就該直接扔進河裏淹死，省得活著丟臉。”

“可不嘛，賠錢貨幹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，養著遭人嫌。”

李四坤楞了好一會兒，才反應過來大家說的是他。一手抓起案板上的刀揚起來，怒瞪著周圍說嫌話的人。

“誰他媽找死，不要命的過來，再敢說一句試試，老子保證當豬來殺。”

見他揚刀揮舞，嚇得路人紛紛逃竄。一個上午，李四坤案板上的肉楞是一斤沒有賣出去。氣得他一刀一刀狠狠的剁在肉上。但這樣敢解不了他的恨。

他的恨都在陳賢身上。是陳賢毀了他的女兒。

越想越氣，恨不能此刻就把陳賢給宰了解恨。索性肉也不賣了，直接將一大塊肉甩到肩膀上一扛出市場，腳下生風的往家裏趕。

人還沒進家就聽到房間裏的女兒在哭，兩個小女兒站在房門口呆呆的往裏看。他吼了一聲，嚇得兩個小女兒一邊哭一邊往外跑。

房間裏，李張氏正勸著婦兒，誰知丈夫突然回來，一進房間就將一大塊肉扔到床邊。

“哭哭哭，你還有臉哭。你怎麽不去死，把你爹我的臉都丟到桂城去了，你還有臉哭是吧？”

本就餘驚未消的李春榮，被嚇得停止了哭泣，呆呆的盯著發怒的父親。

父親竟然讓她去死……

李四坤指著地上肉吼道：“你個賠錢貨，看看你的臭名傳哪去了，你爹我今天一分錢不用賺了，等著餓死你們娘兒四。”

“你吼什麽？春榮受了這天大的委屈，不見你替他出頭。她這輩子都毀了你還想她怎麽樣？”

李張氏跳起來，本就身材瘦小的她在李四坤面前就像小雞站在老鷹面前似的，但是她維護女兒的愛是偉大的。

“是我害的嗎？是她自己賤，她運氣有多好，才會碰上陳賢。別告訴我他倆本來就想著在山上生米煮成熟飯，然後……”

咚——

一陣響聲傳來，李四坤住了口與妻子同時看向女兒，只見墻頭處，女兒撞在墻上，額頭破裂，鮮紅的血水順著眼角流下。

“春榮，我的女兒呀……”

李張氏撲上去抱住要再撞墻的女兒，李四坤也嚇懵了。

“別攔著我，我已經沒臉活下去，讓我死了算了，娘，讓我去死吧，我活不下去了。”

絕望的李春榮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裏，她已經對接下來的生活充滿了恐懼，也能預見現在外面的人把她說得有多不堪，這樣的日子不如死了一了百了。

李四坤和李張氏就三個女兒，因為一直沒能盼到一個兒子，夫妻對三個女兒特別好。可這一下子整出這種醜事，整個李家的臉面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。

如果死能堵住那些人的口，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四坤還真想去殺了陳賢。

眼看女兒哭鬧不止，跟個瘋子似的到處撞，連她母親都要撕。李四坤痛心之下根本看不下去，一腳踹在豬肉上，怒氣沖沖出門找陳賢去了。

陳賢也不知道李四坤這個點兒就回來了，突然看到李四坤出現在視線中，跟見了鬼似的嚇得全身發抖，顫顫巔巔的往家跑。

“陳賢，你他媽找死。”

別看李四坤人高牛壯，可身子不笨，在陳賢關門前撞開大門，一手掐著陳賢的衣領，將人提了起來。

“坤哥饒命，坤哥饒命……”

也許是太了解李四坤的脾氣，陳賢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，連哭帶求，希望李四坤不會下重手要了自己的命。

李四坤正在火頭上，握緊的拳頭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打下去。

砰的一聲，陳賢摔到墻角，撞得頭破血流。

“住手！李四坤你給我住手。”

陳又禮外頭進來，一眼看到摔在地上的哭爹喊娘的兒子。他老陳家可就這麽一個兒子，萬萬不能讓李四坤打死啊。

李四坤怎麽可能聽他的話，大步上前，一腳踹在陳賢的胸口上。

“啊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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